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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赋 晋 · 李颙
出处:全晋文 卷五十三
伊青阳之肇化兮,陶万殊于天壤。结郁蒸以成雷兮,鼓訇輘之逸响。应成风以相薄兮,包群动而为长。乘去气之郁蓊兮,舒电光之炯晃。惊蛰虫于始作兮,惧远迩之异象。尔其发也,则腾跃濆薄,砰磕隐天。起伟霆于霄际,摧劲木于岩巅。驱宏威之迅烈,若崩岳之寘寘。斯实阳灵之变化,固大壮之宗源也。若乃骇气奔,震响交搏,濆沦隐辚,崩腾磊落。来无彻迹,去无阡陌。君子恐惧而修省,圣人因象以制作。审其体势,观其曲折。轻如伐鼓,轰若走辙。嶪犹地倾,𰬠似天裂。比五音而无当,校众响而称杰。于是上穆下明,顺天承法。戒刑狱以致亨,孰非善而可摄。正震体于东方,立不易之恒业。豫行师以景奋,解宥过而人协。若夫洪细靡常,兴废难克。殷其山阳,劝义崇德。起五龙于河始,戕武乙于渭北。启周成之冲昧,罚展氏之凶慝。虽通塞于万形,犹违虚而守盈。肆大夏而有烈,奋严冬而弗经。保恬静以处顺,乃上善以屏营。夫有往而为闲,若大音之希声(《艺文类聚》二,《初学记》一)。
雷电赋 东晋 · 顾恺之
出处:全晋文
太极纷纶,元气澄练,阴阳相薄,为雷为电。击武乙于河,而诛戮之罚明,震展氏之庙,而隐慝之诛见。是以宣尼,敬威忽变。夫其声无定响,光不恒照,砰訇轮转,倏闪藏曜。若乃太阴下沦,少阳初升。蛰虫将启,动灵先应。殷殷徐振,不激不凭。林锤统节,溽暑烟煴。星月不朗,衣裳若焚。尔乃清风前飒,荡浊流尘。丰隆破响,列缺开云。当时倦容,廓焉精新。岂直惊安竦寐,乃以畅精悟神。天怒将凌,赤电先发。窥岩四照,映流双绝。雷电赫以惊衡,山海磕其奔裂。若夫子午相乘,水旱木零。仲冬奋发,伏雷先行。磕磕隆隆,闪闪夐夐(二语从《书钞》一百五十二补)。岂隐隐之虚凭,乃违和而伤生。昭王度之失节,见二仪之幽情。至乃辰开日朗,太清无霭。灵眼扬精以丽焕,壮鼓崩天而砰磕。陵雉訇隐以待倾,方地嶪崿其若败。苍生非悟而丧魂,龙鬼失据以颠沛。光惊于泉底,声动于天外。及其洒北斗以诞圣,震昆阳以伐违,降枝鹿以命桀,岛双濆而横尸。倒惊桧于霄际,摧腾龙于云湄。烈大地以绕映,惟六合以动威。在灵德而卷舒,谢神艳之难追(《艺文类聚》二,《初学记》一,《御览》十三。)。
上历帝圜表 北魏 · 张彝
出处:全后魏文卷三十七
臣闻元天高朗,尚假列星以助明;洞庭渊湛,犹藉众流以增大。莫不以孤照不诣其幽,独深未尽其广。先圣识其若此,必取物以自诫。故尧称则天,设谤木以晓未明;舜称尽善,悬谏鼓以规政阙。虞人献箴规之旨,盘盂著举动之铭,庶几见善而思齐,闻恶以自改。眷眷于悔往之衢,孜孜于不逮之路,用能声高百王,卓绝中古,经十氏而不渝,历二千以孤郁。伏惟太祖拨乱,奕代重光。世祖以不世之才,开荡函夏;显祖以温明之德润沃九区。高祖大圣临朝,经营云始,未明求衣,日昃忘食,开剪荆棘,徙御神县,更新风轨,冠带朝流。海东杂种之渠,衡南异服之帅,沙西毡头之戎,漠北辫发之虏,重译纳贡,请吏称藩。积德懋于夏、殷,富仁盛于周、汉,泽教既周,武功亦匝。犹且发明诏,思求直士,信是苍生荐言之秋,祝史陈辞之日。况臣家自奉国八十馀年,纡金锵玉,及臣四世。过以小才,藉荫出仕,学惭专门,武阙方略,早荷先帝眷仗之恩,末蒙陛下不遗之施。侍则出入两都,官历纳言常伯,忝牧秦藩,号兼安抚。实思碎首膏原,仰酬二朝之惠;轻尘碎石,远增嵩、岱之高。辄私访旧书,窃观图史,其帝皇兴起之元,配天隆家之业,修造益民之奇,龙麟云凤之瑞,卑宫爱物之仁,释网改祝之泽,前歌后舞之应,囹圄寂寥之美,可为辉风景行者,辄谨编丹青,以摽睿范。至如太康好田,遇穷后迫祸;武乙逸禽,罹震雷暴酷;夏杰淫乱,南巢有非命之诛;殷纣昏酣,牧野有倒戈之陈;周厉逐兽,灭不旋踵;幽王遇惑,死亦相寻;暨于汉成失御,亡新篡夺;桓灵不纲,魏武迁鼎;晋惠暗弱,骨肉相屠,终使聪曜鸮视并州,勒虎狼据燕、赵。如此之辈,罔不毕载。起元庖牺,终于晋末,凡十六代,百二十八帝,历三千二百七十年,杂事五百八十九,合成五卷,名曰《历帝图》,亦谤木、谏鼓、虞人、盘盂之类。脱蒙置御坐之侧,时复披览,冀或起予左右,上补未萌。伏愿陛下远惟宗庙之忧,近存黎民之念,取其贤君,弃其恶主,则微臣虽沉沦地下,无异乘云登天矣(《魏书·张彝传》)。
题浯溪磨厓碑 清 · 邵晋涵
出处:南江诗钞卷四
唐中兴颂磨厓碑,碑字照耀浯溪湄。
扶藜客过重题句,掉臂欲与元颜齐。
大书深刻左右列,特立壁垒蟠新奇。
天宝肇乱有本末,儒议过激徒尔为。
延秋门上乌夜啼,宗社失守乘舆西。
常山脊断凝碧冷,河北义士嗟畴依。
储皇拥立保灵武,神尧国命凭于斯。
贞观内禅有家法,矧值丧乱乘前基。
涤瑕荡垢与更始,白日高照天王旗。
指麾李郭扫河洛,激厉张许屏江淮。
义声四合群力并,安奉鹤籞还京师。
鸡鸣问膳若尽孝,仓猝举事夫何讥。
孤臣望治老文学,忠厚犹得诗人遗。
二圣重欢获底豫,事虽难觏情庶几。
特书太子重即位,继体授受明无私。
仅循故事守监国,进难禀命退丧威。
坐纵逆贼贻国蹙,小孝翻恐隳鸿规。
柰何中道制嬖宦,南内控马成惊危。
天火下摧武乙震,灾异千载犹传疑。
连昌竹碎杜鹃血,忠臣哽咽难为辞。
前朝事往苔藓古,史家定论知何时。
暮秋持节过溪曲,鲁公大笔瞻淋漓。
试翻新论诘涪叟,道州或许心相知。
西伯戡黎辩 宋末元初 · 金履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五、《仁山文集》卷一、《金华文徵》卷九、《南宋文范》卷五九、《宋元学案》卷八二
商自武乙以来,复都河北,在今卫州之朝歌。而黎今潞州之黎,自潞至卫,计今地理三百馀里耳,则黎者,盖商畿内诸侯之国也。西伯戡黎,文王也。自史迁以文王伐耆为戡黎,受之以祖伊之告,于是传注皆以为文王,失之矣。孔子称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是为至德,而《传》称文王率殷之叛国以事纣,则戡黎之役,文王岂遂称兵天子之畿乎?然则文王固尝伐邢、伐崇、伐密须矣,而奚独难于伐黎?盖诸侯赐弓矢然后征,赐斧钺然后杀。自文王献洛西之地,纣赐弓矢斧钺,得专征伐,则西诸侯之失道者,文王得耑讨之。若崇若密须,率西诸侯也;自关河以东诸侯,非文王之所得讨,况畿内之诸侯乎?三分天下有其二,特江汉以南,风化所感,皆归之尔,文王固未尝有南国之师也,而岂有畿甸之师乎?前儒谓孔子称文王为至德,独以其不伐纣耳,至如戡黎之事亦已为之。诚如是也,则观兵王疆,文王已有无商之心矣,特畏后世之议,而于纣未敢加兵,是后世曹孟德之术也,乌在其为至德?昔者纣杀九侯而醢鄂侯,文王闻之窃叹,遂执而囚之,而况于称兵王畿之内。祖伊之告如是其急也,以纣之悍,而于此反迟迟十有馀年不一忌周乎?故胡五峰、吕成公、陈少南、薛季龙诸儒,皆以为武王,然则戡黎盖武王也。昔者商纣为黎之蒐,则黎,纣济恶之国也;武王观兵政于商,则戡黎之师或者所以警纣耳,而终莫之悛,所以有孟津之师与。观祖伊之言曰:「天既讫我殷命,殷之即丧」。则是时纣已阽危,亡无日矣。故胡氏遂以为戡黎之师在伐纣之时,盖以其辞气观之,俱可知也,其非文王也明矣。然则文王西伯也,武王而谓之西伯,何也?《戡黎》列于《商书》,以商视周,盖西伯耳。殷之制,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子夏谓殷王帝乙时,王季已命作伯,受圭瓒秬鬯之赐。果尔,则周之为西伯旧矣,非特文王为西伯也,文王因之受专征之命尔。武王之未伐商也,袭爵犹故也,故传记武王伐纣之事曰:「西伯军至洧水,纣使胶鬲候周师而问曰:『西伯将焉之』?曰:『将伐纣』」。然则武王之为西伯,见于史传者有自来矣。
珍祥论 中唐 · 欧阳詹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九十八
汉武帝览交门之歌。顾谓东方大夫曰。古人列后巍巍荡荡者。则予今日其庶几乎。东方大夫曰。何谓也。曰。远人率俾。天降珍祥。殷汤上感。实获白狼。周成旁浃。远致越裳。放勋曰圣。幸祀四方。武乙不淑。出有震亡。予享虞舜于九疑。吊罢民乎盛唐。登名山于华阴。俯大川乎浔阳。天清地谧。符应昭彰。是旷迹交神。致放勋之庆。修身远害。免武乙之殃。紫芝产于甘泉。白麟呈于雍畤。天马生于渥洼之域。宝鼎出于汾水之滨。风云草木。相继于时。头飞鼻饮之长。涅齿穿胸之貌。绝域款塞。无月无之。是多白狼之祉。不少越裳之珍也。比夫巍巍荡荡。尔有何见而感焉。东方大夫曰。噫。陛下误意巍巍荡荡欤。非古所谓巍巍荡荡者。夫巍巍者德之容。荡荡者化之称。非谓广游从于险阻。幸髣髴于神祇。录莫测于妖祥。免偶然之压溺。致傥来之贡赋。获无用之戎狄耳。且此之数者。理不可冯亦明也。秦皇帝周施天下不为德。我太宗不下阶闼不为微。周懿死于牖下不为是。虞舜崩于苍梧不为非。虢叔得神丧其国。西伯无神人以归。龙降于庭夏道昧。雉雊于鼎商祚辉。苗民逆命尧以盛。有缗来宾桀以衰。以此观之。即虐如秦皇。虽车辙遍于宇内。不如太宗端拱于堂上也。弱如周懿。虽终于帷席。不如虞舜之没于草莽也。淫如虢叔。虽获灵祜。不如西伯无所祷祈也。邪如孔甲。虽有嘉祥。不如武丁之妖怪也。酷如夏桀。虽异人屈膝。不如唐尧域中之解体也。天道冲融。变化无穷。发祥布象。时异始而同终。神理閟密。吉凶罔测。示形告兆。亦同纪而异极。有多端以表善。有积庆以稔慝。有无灾以厚毒。有见眚以警德。今多端多庆。不知天之表善欤。其稔慝欤。无灾无眚。不知神之厚毒欤。其亦警德欤。以是先王或不致珍祥而有天下。或屡服蛮夷而覆宗社。或有鸿灾巨眚国以宁。或有灵踪异迹而身以倾。珍祥之实。乍凶乍吉。妖怪之踪。乍吉乍凶。譬诸药工也。其有活人之者。亦有杀人之者焉。譬诸酒醴也。虽有败人之道。固有成人之道焉。武帝曰。若之何而信之。曰。唯德可以信之。钦若上帝。辑宁下民。其表善也。虽休勿休。则百福是遒。其稔慝也。将覆不覆。则转祸为福。且人神之主。天地之心也。孰为妖怪。神祇也。孰为珍祥。天地也。者苟修德以待人。未有主人怡悦而客忿怒。心善而形为恶也。若有其德。日睹妖怪。其巍巍也。若无其德。日对珍祥。其未荡荡也。武帝矍然敛膝而言曰。善矣哉。微而体大。珍祥不必利。妖怪不必害。而今而后。以二者弃乎道德之外。敕内府。诏宗伯。加东方大夫命一等。而赠之束帛。
忧且吟 元末明初 · 胡布
出处:元音遗响卷三
寸草爇火林可燃,尺铁凿石山为穿。
快剑斫水徒劳割,利口诋聋何用言。
人生所贵推时美,万语不矜一语喜。
武乙何尤死暴雷,盗蹠端居保遐纪。
卫鞅尝陈帝王道,直以霸术符君好。
向使相容客舍人,讵知法令为强暴。
明君素矜贾谊才,时将不偶反见灾。
当其鲁钝保年寿,何物鵩鸟兴悲哀。
黄河不异流清浊,一入大海胜杯勺。
混混鱼龙奋头角,跳虾走蟹相参错。
行者苦短论苦长,邪人邪正祥不祥。
纵能鞭石填沧海,亦有愚公计太行。
平淮西碑 中唐 · 段文昌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十七
夫五兵之设。本以助文德而成教化。故圣人不专任之。其有桀骜暴邪。干纪作孽。道德不服。则兵以威之。文诰不谕。则兵以静之。在禁暴除害而已。自黄帝尧舜。不能无诛。至汤武受命。武功寖盛。其本之以仁义。行之以吊伐。惟帝与王。率由兹道。于戏。创业之君。劳而后定。守文之主。安而忘战。故三代之衰。功在五伯。未有中叶之后。再安生灵。前古所无。归于圣代。我唐运之兴也。高祖太宗以仁义之兵。除暴隋之乱。戎功祖武。百代丕承。元宗尝亦内剪奸邪。外清夷狄。所以继文之代。协帝之明。既而祸起于微。乱生于理。由是髋髀之众。结固于两河。斤斧不用。绵历于五纪。肃宗代宗。亲剪大憝。且务生育。德宗顺宗。观于天象。察于人事。以理运未至。沴气犹凝。运启升平。以俟后圣。惟我后握枢出震。端扆向明。考上元之心。思祖宗之意。扫涤区宇。光启帝图。不以万乘为尊。四海为富。遵大禹栉风之志。有光武乙夜之勤。以为景擒七国而汉民安。成剪三监而周化洽。焉有患难未去。而德教可兴。日者李琳恃近狄之固。刘辟凭坤维之险。李锜保长江之冲。从史资太行之阻。四凶相挺。继为乱常。三数年间。尽膏鈇锧。太尉茂昭以中山之地。尽室来朝。司空宏正以全魏之邦。举宗向阙。义风所激。莫不归心。况彭城从折简之召。横海展执圭之觐。向之谈虞虢之存亡。议辅车之形势。莫不刳心断臂。继踵为忠。既而麟见于巴賨之间。河清于鄘卫之际。固本根之贶。昭圣祚之符。廓清寰海。兆于此矣。而长淮右地。连山四起。控扼吴楚。密迩轘辕。有上帝濯龙之池。同冀方多马之国。戈鋋雪照。驵骏云屯。二姓三凶。凭阻作孽。岁在甲午。吴少诚积祸而毙。馀殃聚于逆嗣。氛祲淮濆。我后方吊人省冤。垦灾除秽。犹命使者持节。往申宠赙。以昭柔服之义。示含宏之仁。元济劫众拒境。滔天肆逆。剽叶县。烧舞阳。侵襄城。伊洛之间。骚然震恐。乃询廷议。咸愿假以墨绖。授以兵符。天子渊默以思。霆驰以断。独发宸虑。不询众谋。汉宣从屯田之议。晋武决平吴之计。至圣不惑。偫疑自消。于是会凫藻之师。得鹰扬之帅。以忠武军帅李光颜。往者平朔边。静庸蜀。双矛电激。孤剑飙驰。亦犹冯异之总军锋。子颜之将突骑。才气雄武。可扫搀枪。总魏博河阳合阳凡三军。自临颖而前。以河阳军帅乌重允。当从史内訹邪谋。外阻兵势。精诚奋发。密应王师。故得虏魏豹于军中。缚吕布于麾下。识虑中正。可革枭音。益以汝海之地。总朔方义成陜虢剑南西川凤翔延州宁庆凡七军。由襄阳而进。宣武帅韩宏。请以子公武领精卒一万二千。时集洄曲。栾书作帅。针为戎右。充国讨虏。卬统支军。是能从帅之命。成父之志。又以寿春守李文通。夙精戎韬。累习军旅。明于守备。可保金汤。总宣武淮南宣歙浙西徐泗凡五军。扼固始之险。以鄂岳都团练使李道古。以先曹王皋有任城之武。昔征凶渠。尝取安陆。授以戎柄。嗣其家声。乘五关之隘。以唐邓随帅李愬。温敏能断。静深有谋。昔赵孟慕成季之勋。复能霸晋。亚夫绍绛侯之武。亦克擒吴。想其英徽。必有以似。山南东道荆南凡两军。自文成而东。乃命御史中丞裴度。布挟纩之恩。奉如丝之命。以谕偫帅。以抚舆师。且以古之会兵。必谋元帅。令归于一。势不欲分。命宣武军帅韩宏为诸道行营都统。假陆逊之钺。拜韩信之坛。指踪画奇正之机。发号申严凝之令。然后有司马之法。成节制之师。而寒暑再罹。贼巢未下。又命内掌枢密之臣梁守谦。肃将天威。尽护诸将。悬白日于千里。推赤心于万人。由是甘宁奋升城之勇。君文励击郾之志。焚上蔡以剪其翼。拔郾城以扼其吭。以轩后攻蚩尤之乱。殷宗伐鬼方之罪。周公诛淮夷之叛。虽以圣讨逆。皆三年后定。百辟之议。且谓久劳。将决其机。以安海内。复命丞相裴度。拥淮蔡之节。抚将帅之臣。分邓禹之麾旆。盛窦宪之幕府。四牡业业。于藩于宣。先是光颜重允公武。戎旅同心。垒垣齐列。常蛇之势。首尾相从。胡骑之雄。纷纭纵击。逐馀孽如鸟雀。猎残寇似狐狸。干矛如林。行次于洄曲。丞相之来也。偫帅之志气逾励。统制之号令益明。势如雷霆。功在漏刻。贼乃悉其精骑。以备洄曲之师。唐随帅李愬。新总伤痍之军。稍励奔北之气。城孤援绝。地逼势危。而能养貔虎之威。未尝矍视。屈鸷鸟之势。不使露形。是以收文城栅而降吴秀琳。下兴桥而擒李祐。祐果敢多略。众以留之。或谓蓄患。不利吾军。愬诚明在躬。秉信不挠。爰命释缚。授之亲兵。祐感慨之心。出于九死。纵横之计。果效六奇。粤十月既望。阴凝雪飞。天地尽闭。愬乃遣其将史旻仇良辅留镇文城。备其侵轶。命李祐领突骑三千以为乡导。自领中权三千。与监军使李诚义继进。又遣其将田进诚领马步三千以殿其后。郊云晦冥。寒可堕指。一夕卷旆。凌晨破关。铺敦淮濆。仍执丑虏。虽魏军得田畴为导。潜出卢龙。邓艾得田章先登。长驱绵竹。用奇制胜。与古为俦。四纪逋诛。一朝荡定。摅宗庙之宿愤。致黎庶之大安。周汉以还。莫斯为盛。帝命策勋。进宏为侍中。光颜重允并为司空。愬为左仆射。帅山南东道。公武加散骑常侍。节制鄜坊丹延。道古进御史大夫。文通加散骑常侍。王师获金爵之赏。环境蒙优复之恩。掩骼埋胔。除瑕宥罪。跻偫生于寿域。还比户于可封。东西南北。无思不服。丞相旋请来朝。后加金紫光禄大夫。封晋国公。乃眷淮濆。烝人生殖。俾择循吏。抚其疾伤。以宣慰副使刑部侍郎马总领淮蔡之任。天子议功云台。追美将帅。俾刻金石。以扬休勋。而百辟佥谋。偫帅克让。推义士之志。敢贪天功。徵贤臣之言。实在君德。于是搢绅之士。暨侯服之臣。上献鸿名。式昭徽册。然后光辉千古。声名百蛮。诏命掌文之臣文昌勒铭淮浦。庶乎阅周雅者。美宣王之中兴。观剑铭者。戒蜀川之恃险。铭曰。
天有肃杀。万物以成。雷风为令。霜霰为刑。君有武节。四海以宁。陈之原野。阻以甲兵。在昔圣主。格宁邦国。武以禁暴。刑以助德。牧除害马。农去蟊贼。苟非戎功。孰静偫慝。明明我后。神算精微。九重独运。千里不违。宵衣旰食。再安中宇。始剪朔漠。旋枭蜀虏。丹徒鏦濞。白门缚布。服兹四罪。岂劳一旅。淮夷怙乱。四十馀年。长蛇未剪。寰宇骚然。逮于孽童。逆志滔天。怀柔匪及。告谕罔悛。帝念生人。乃申薄伐。飞将鹰扬。前锋电发。斋坛命信。灵旗指越。我武惟扬。祅氛未灭。集于洄曲。决战摧凶。豹略临晋。维留沓中。桓桓襄帅。奇谋成功。浮罂暗渡。束马潜攻。合以长围。绝其飞走。布德灭妖。升城获丑。商不易肆。农安其亩。洄曲残兵。投戈束手。帝嘉偫帅。赏不踰时。画社启封。圭组陆离。洎于蛮貊。服我英威。刻之金石。作戒淮夷。
阅战国策有感而言十首 其六 宋偃生鹯 明末清初 · 郭之奇
押删韵
君偃之时,有雀生鹯于城陬。占之,曰:“小而生巨,必霸。”于是射天笞地斩社稷,以威服天下鬼神,欲霸之速成。骂国老谏臣为无颜之冠,剖伛之背,锲朝涉之胫。齐伐之,民散,城不守,逃死于倪侯之馆,见祥而反为祸也。古今之自祸者众矣,惟武乙为偶人,谓之天神,为革囊盛血,仰射之,命曰射天,天乃祸之以暴雷受辛。斮胫剖心炮烙人以悦妇人,人乃祸之以太白。偃,固其苗裔也。亡国之馀,何敢行兼暴也?嗟夫!玄鸟生商,鸺鹠覆宋。祝禽之网尚存,白马之客安在?试看今日之霸功,更生何物于城下。
玄鸟终辞宋,鸺鹠实丧殷。
诸禽忘一面,国老尽无颜。
历元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三、《嵩山文集》卷一四
夏桀在位五十有二年,汤受天命,放南巢,实甲寅之历也,是为成汤之元。不踰年而改元革命,异乎继世之君也。推之于历,《考灵曜》、《春秋纬命历》皆本于甲寅元。汉安帝延光二年,中谒者亶诵、侍中施延、河尹李祉、太子舍人李泓及灵帝熹平四年五官郎中冯光、沛相上计掾陈晃皆言历元不正,当用甲寅为元。议郎蔡邕议之曰:「历法,黄帝、颛顼、夏、殷、周、鲁凡六家,各自有元。光、晃所据,则殷历元也」。然则甲寅为殷汤之元也审矣。或曰:历黄帝用辛卯,颛顼用乙卯,虞用戊午,夏用甲寅,殷用甲寅,周用丁巳,鲁用庚子。黄帝、颛顼、虞、夏、周、鲁未必皆元也,何独甲寅以之为商汤之元哉?曰:时君各因事而命,其历不同也。至于殷元甲寅,则历家皆因之而起算云尔。周大象元年,太史上士马显等表言曰:「夏乘殷,斟酌前代历,变壬子元用甲寅」。其言是也。古诸儒生皆以为孔子用殷甲寅历。汉刘洪于历最善,其表言曰:「甲寅历于孔子时效」。窃以《春秋纬命历》推之,可信洪言。而《公子谱》所谓商起庚戌,终戊寅者非也。《帝王谱》谓汤元年壬寅,《一行历》谓成汤伐桀,岁在壬戌,皆非也。《外传》曰「晋之始封也,岁在大火,阏伯之星也,实纪商人」,韦昭曰「商主大火」,其果合于甲寅乎?曰:成汤六年甲寅,上推桀元年癸亥,实见岁在大火。如鲁僖公五年丙寅,亦岁在大火,上推之于其元年壬戌,实见岁在大火,此固得以为甲寅也。或曰:以夏正论之,大火卯也,此得以为甲寅,何也?曰:夏后氏建寅,商人建丑,周人建子,因其所建不同而然也。鲁昭公二十年二月己丑朔日南至,鲁史失闰,至《甘传》与《纬》不同。唐一行曰:周历得己丑二分,殷历得庚寅一分,殷历南至常在十月晦,则中气后天也。周历蚀朔差经或二日,则合朔先天也。《传》所据者周历也,《纬》所据者殷历也。气合于传,朔合于纬,斯得之矣。以此观之,既其所建不同,则大火先得以为寅也。殷人建丑,以十一月朔旦冬至为元首,始变虞夏之历也。《世纪》《公子谱》《三统历》皆曰汤在位十三年,今定著元甲寅,则十有三年,丙寅之历也。孟子曰:「汤崩,太丁未立」。夫所谓未立者,言尝立之为君,不踰年而卒,未得立以为君也。《春秋》之法,不踰年之君书之曰子,而不书之为君。书之为君则不可,而数之则可也。不然,孟子何以数之耶?《外传》以谓商之飨国三十一王,并太丁而君之,则非也。《世纪》、《三统历》亦曰「殷世三十一王」,惑于《外传》之论也。《公子谱》谓三十王是也。孟子曰:「外丙二年、仲壬四年,太甲颠覆汤之典刑,伊尹放之于桐三年。太甲悔过,自怨自艾于桐,处仁迁义,三年以听伊尹之训已也,复归于亳」。太史迁作《商本纪》曰:「太子太丁未立而卒,于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是为帝外丙。帝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仲壬,是为帝仲壬。帝仲壬即位四年崩」。及《世纪》所载皆是也。《本纪》《公子谱》以外丙即位三年,则非也,《世纪》谓外丙即位二年,与孟子合,而得商享年之数也。孔安国、顾氏、孔颖达辈徒见《伊训》之文曰「成汤没,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训》」,遂以谓太甲继汤而无外丙、仲壬,反以太史迁、皇甫谧、刘歆,班固为非,何其妄也!盖不知伊尹以成汤之训训太甲,孔子本原伊尹训太甲盛衰污隆之意而序之,非谓成汤之于太甲先后世次也。如夫子于《易》曰:「包羲氏没,神农氏作,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皆本其治之相成也,非谓其时之相继也。黄帝之后,岂不有少昊、颛顼、帝喾之君欤?仲壬四年而崩、壬申之历也。越明年癸酉,太甲之元也。《三统历》太甲元年乙巳,《元嘉历》太甲元年癸亥,《一行历》太甲二年壬午,三者皆非也。沃丁在位二十有九年,或以谓三十年。小甲在位或以谓三十六年,或以谓二十二年,或以谓十七年。雍己在位或以谓十三年,或以谓十二年。中丁在位或以谓十二年,或以谓十一年。外壬在位或以十五年,或以谓五年。沃甲在位或以谓二十年,或以谓二十五年。祖丁在位或以谓三十二年,或以谓三十三年。盘庚在位或以谓十八年,或以谓二十八年。小乙在位或以谓二十一年,或以谓二十年。廪辛在位或以谓五年,或以谓六年。庚丁在位或以谓六年,或以谓二十一年。武乙在位,或以谓三十七年,或以谓七年。若夫沃丁之立三十年,小甲之立二十有二年,若有七年,雍己之立十有二年,中丁之立十有一年,外壬之立五年,沃甲之立二十有五年,祖丁之立三十有三年,盘庚之立二十有八年,小乙之立二十年,廪辛之立六年,庚丁之立二十有一年,武乙之立七年,则皆与商之享年不合,诚非矣。商享年六百二十有九,诸书皆同。
历代诗 其三 商 南宋 · 杨简
商汤兴时民戴后,外丙仲壬继其后。
太甲沃丁及太庚,小甲雍己及太戊。
仲丁外壬河亶甲,祖乙祖辛传沃甲。
祖丁相继有南庚,阳甲之后是盘庚。
盘庚能复兴商邑,不幸小辛小乙立。
武丁有德号高宗,祖庚祖甲又无功。
廪辛庚丁逢武乙,太丁帝乙衰王室。
末有纣辛名曰受,民心遂归周武后。
六百馀年三十主,周得天下商遂亡。
南楼观雨歌 清 · 袁枚
押词韵第八部 出处:小仓山房诗集卷七
六月午后风怒号,白日隐匿如遁逃。
墨云一角钟山坳,忽然长幔将天包。
昏昏之中万手招,雨脚尚在西南郊。
我登南楼梧桐梢,放眼看尽青天潮。
欲来不来声咆哮,破窗先有阴风敲。
白羽大箭天上飘,小枝杂下声刁骚。
飞鸢跕跕立不牢,水晶寸寸垂丝绦。
龙堂乱把珍珠抛,海神欲上朝丹霄。
疑是昆阳战鼓嚣,乱走屋瓦虎豹嗥。
又疑武乙帝胆骄,射天天破革囊漂。
岂知热极阴阳交,芃芃禾黍需脂膏。
我无羽翼同飘飖,风云羡杀蛟龙豪。
又无长柄雷公刀,大呼阿香斩群妖。
但见小屋如轻舠,濛濛四壁生波涛。
家中江湖一望遥,儿童削竹撑野篙。
须臾雨止烟雾消,终风之暴不终朝,万物乃有安枝条。
野人赤脚凌滔滔,对天狂歌《甘泽谣》。
我有南楼鹊有巢,彼此不曾湿毫毛,看雨须立高山高。
从端江到桂林一路山水奇绝有突过天台雁宕者赋六言九章恐未足形容终抱歉于山灵也 其五 清 · 袁枚
六言诗 押先韵 出处:小仓山房诗集卷三十
我爱昭平阳朔,峰峰长箭钩连。
疑是宋康武乙,张弓同射青天。